一縷蘄艾幽香,橫跨四百年時光,從百草經書中緩緩升起。
香氣未散,書未闔,李時珍那雙探問草木與人心的眼睛,依舊在蘄春山水之間望著遠方。
本篇探尋的是「李時珍與蘄艾」的故事。
這位明代醫聖,一生行走鄉野,尋藥問路,最終在家鄉蘄州編撰下《本草綱目》,而那一株株長於山谷田間的艾草,正是他無數次筆墨停駐之處。
這味溫藥,不只駐於草本經卷,也燃進了千萬人日常的煙火之中。
李時珍生於蘄州,卒於蘄州。他不是仕途醫官,而是以鄉野之身,問遍百草,記下十六部、一千八百九十二種藥物,只為「濟世安人」。
而艾草—正是他筆下出現最多的藥材之一。
他知道,真正的藥,不只是治病之物,更是安魂的香,是人的信念與天地的橋。
蘄春之艾,自古名聲遠播。如果說青蒿能退熱,是草木之奇,那蘄艾能溫補,是草木之仁。
這些長於江漢平原、滋於霧水山嶺的藥草,自帶蒸騰之力與抚慰之香,如百草中的智者,以不張揚的姿態,守護人間煙火氣。
古人稱艾草為「冰台」,這個名字聽來清冷,但其真正的宿命卻是燃燒自己,點亮他人。
冰台的最大作用,就是「引火燒身」。
可如果不焚身成煙,它還算什麼冰台?
正如香艾與冰台,無論換什麼名字,都躲不過燃燒的命運。
一個為了治病,一個為了光明—最終都以自焚為代價,成全世間溫暖。
艾草易燃,燃燒時釋放出獨特的香氣,這氣味不陌生—那是記憶裡的溫灸香、祖母的藥囊味、以及中醫書頁間的草木之魂。
如今的高鐵,從武漢出發,不到一小時就能抵達蘄春這座小城。從艾葉鋪滿的鄉間,到車站林立的都市,時空已變,但那縷熟悉的煙香,依然從一口灸罐、一帖藥香裡升起。
李時珍從未離開。他走過的是一條知與行的路,那些他親自問過名的草,如今都在這片土裡生長著,等你前來焚香一問。
這條高鐵,不只是速度,更是一場溫度的回程。
當你踏上武蘄高鐵,請輕嗅車窗微開時撲鼻而來的艾香,那不是風——那是時間與信仰一起翻過的書頁。
一株艾草,歷經風雨,終成香。
一卷本草,歷盡人事,終成經。
李時珍在山中寫書,蘄艾在谷中生香,
而我們,在高鐵上,重逢這段緩慢的醫道之心。
李時珍:《本草綱目》
他在《本草綱目》中記載:
「艾葉,《本草》不著土產,但云生田野。
宋時以湯陰復道者為佳,四明者圖形。近代惟湯陰者謂之北艾,四明者謂之海艾。
自成化以來,則以蘄州者為勝,用充方物,天下重之,謂之蘄艾。
相傳他處艾灸酒壇不能透,蘄艾一灸則直透徹,為異也。」
譯文:
《本草綱目》中沒有記載艾葉的具體產地,只說它生長在田野中。
宋代時期,人們認為來自湯陰(今河南安陽)的艾草最好,而四明(今浙江寧波)地區的艾草則被用來作為圖示。到了近代,湯陰出產的被稱為「北艾」,四明出產的稱為「海艾」。
自明代成化年間以來,蘄州(今湖北蘄春)出產的艾草被認為是最上品,用來入藥,全國都非常重視,並尊稱它為「蘄艾」。
相傳其他地方的艾草無法灸透酒壇,而蘄艾一灸就能直接穿透,這種效能是非常特別的。
這正是李時珍筆下「百草成香」的最佳寫照。
一縷蘄艾溫煙,不僅療疾,也連接起千年醫道與人心。
資料來源:歷代關於蘄艾的論述
李時珍 · 艾草香
1.
百草成經非虛筆,千山問藥有真情。
2.
艾葉幽香融冷月,時珍筆下潤人聲。
3.
蘄水輕煙隨夢起,醫書千頁載魂清。
4.
行遍鄉原尋草木,焚香灸骨解沉冥。
5.
青蒿退熱驚天道,蘄艾溫身護太平。
6.
藥籤落處香猶在,書簡成時德未輕。
7.
黃卷有聲傳百代,白衣無語濟蒼生。
8.
艾火穿壇非虛說,蘄香一縷破寒凝。
9.
蒼天有眼知仁筆,綠野無聲記足行。
10.
今朝高鐵通蘄地,煙外依稀草木名。
歌曲《百草成香》|艾草 · 李時珍 · 武杭鐵路
武杭鐵路






從武漢出發,前往江南水鄉、千年古鎮與繁華都市,選擇穿越中部與東部腹地的武杭高鐵—這條旅程,不只是交通,更是一場歷史、自然與文化的深度交會。
武漢至杭州:高鐵串起詩與遠方
作為國家「八縱八橫」高鐵網中「沿江通道」的重要一段,武杭高鐵西起九省通衢的武漢,東至人文薈萃的杭州,沿途串連黃岡、黃梅、安慶、池州、黃山、臨安等地,連接湖北、安徽、浙江三省,是橫跨中部、華東、長三角的重要旅遊與經濟走廊。
所經名城與勝景:
武漢:楚文化重鎮,登黃鶴樓俯瞰長江之壯闊。
黃岡蕲春:李時珍故里,蕲艾飄香,藥香文化濃郁。
黃山:奇松怪石雲海相伴,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遺產。
徽州古城:粉牆黛瓦,徽派建築;走進詩畫中的中國。
臨安:良渚文化遺址,接壤千島湖。
杭州:西湖煙雨,詩意如夢,是終點也是起點。
武杭高鐵的旅遊魅力:
這不只是一條通勤通道,更是通向歷史深處與山水意境的「旅遊黃金線」:
橫跨中部與江南:一條高鐵打通中原與江南風物;
文化遺產串聯:從黃鶴樓、李時珍到黃山、西湖,文化脈絡一線牽;
美食地圖同行:熱乾麵、豆皮、徽菜、杭幫菜… 美食與速度同步抵達;
高鐵換慢遊:車窗飛馳,車下慢行,賞山水、訪古村、泡溫泉、焚蕲艾—皆宜。
近年建設與通車里程碑
2020年:列入湖北「四縱四橫四斜」高鐵網。
2022年4月:黃岡至黃梅段開通。
2023年12月:黃山至黟縣段貫通。
2024年4月:池黃高鐵全線開通,旅遊熱線再升級。
复興號 CR400AF 型高速動車組|紅神龍

CR400AF 型電力動車組是中國自主研發的第二代標準高速列車,也是「復興號」系列的核心成員之一。由中車青島四方機車車輛股份有限公司設計製造,該型列車因其銀灰底色搭配紅色飾條的流線造型,與其飛馳時展現出的霸氣氣場,被鐵道迷暱稱為:「紅神龍」。
這款列車自 2012 年起啟動研製,2015 年 6 月下線,最高試驗時速達 385 公里/小時,是全球少數可穩定實現 350 公里/小時營運 的動車之一。其外觀設計由英國知名設計公司 Priestman Goode 操刀,融合了中國書法(「復興號」魏碑字)與現代速度美學。
車體材質: 全鋁合金,輕盈堅固
外觀特徵: 銀色底塗 + 紅色「箭頭」飾條 + 黑色窗帶
乘坐體驗: 配備 Wi-Fi、USB 插座、大件行李架與商務艙、動感 LED 指示
主要線路: 京滬、京廣、滬昆、京哈、京張等高速主幹道均有運行
「紅神龍」不僅象徵中國速度,也承載著文化與科技融合的力量。它不只是高鐵,更是一條條時代脈絡上的紅色軌跡,穿越城市、連接你我。
資料來源:复兴号CR400AF型电力动车组 , 湖北,黄黄!& 中国国铁动车组列车绰号列表

《皮语匠心》|蒙古皮艺 · 京包高铁 · 呼和浩特
在岁月打磨的皮雕马鞍上,火铁勾勒出的飞鹰依旧展翅,飞驰而来的京包高铁,穿越晨雾,抵达草原之城呼和浩特。 蒙古皮艺,是刻在皮革上的故事,是流动文明静止的回音。它用刀为笔,以火为墨,在一张牛皮上,记下了草原的风、信仰的形、生活的痕。 这门技艺,源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记忆,传自民间工匠的沉默手艺。它不喧哗,却能在浮雕中传递精神,在染色中留存时间。 而今,高铁疾驰、城市扩张,草原的线条被重新绘制。在呼和浩特站,皮雕不再只是旧物收藏,它与速度并肩,与未来共鸣。 这不是结束,而是一场回声的重启—《皮语匠心》,由此而生。 《蒙古皮艺:风之上,皮之语》 蒙古皮艺,不是单纯的工艺,而是草原文明的皮肤记忆。它的根,深埋在逐水草而居的游牧历史中;它的魂,贯通古代礼乐制度与手工文明。 图片来源:蒙古皮雕画_百度百科 早在周代,已有“金、玉、皮、工、石”五官之制,其中“皮官”专司皮革制作与管理;在“八音”之中,“革”即以皮制鼓,是古代礼乐之本,亦是皮艺最早的精神象征。《周礼·考工记》中,对“攻皮之工”有专章详述,说明皮艺之古早,早已根植于华夏手工技艺之源流。 蒙古皮艺正是这条历史脉络在草原文明中的延续与变奏。从原始的羊皮地图、马鞍护具,到烙刻图腾、绘染纹饰的皮雕画,这门技艺伴随民族迁徙、部族兴替,在风中孕育、在火中成形。 在蒙古,皮艺早已融入生活的血脉:皮,是载体,是护身与御寒;艺,是火笔为墨、雕刀为笔的审美表达。精选草原上质地坚韧的整张牛皮,经鞣制、刮磨、定型、烙刻、染绘、抛光、浮雕等数十道工序,每一步皆由手工完成,每一笔都容不得丝毫犹疑。 雕者不描草原,却满纸风声马嘶;不绘人物,却深藏记忆体温。 皮雕讲究“一笔成形”,不可回改,正如游牧民族与自然共处的生活智慧—果敢、适时、顺势而为。鹰的眼、马的鬃、勒勒车的圆轨,都藏在一层牛皮的呼吸之中。 它不仅是视觉艺术,更是一场关于耐性、力度与温度的试炼。 而皮艺之所以能代代相传,也因为它从未离开过大地的质感。干燥少雨的草原气候,赋予皮革天然的收缩张力;辽阔的地貌与奔放的风,让皮艺纹样自然生出流动感与空间感。太阳图腾、驯鹿之角、腾马之蹄,从草原的骨血中生长而来,成为雕刻语言的母体。 今天,在呼和浩特—这座“青色之城”,皮艺从勒勒车辕转向非遗展厅,从牧人的皮囊走上城市橱窗。 蒙古皮艺,是草原在皮上留下的线,是风雕出的形,是历史缓慢生长出的温度。它不急着被看见,却早已成为这片土地最深、最轻、也最有力的印记。 《以皮为纸,以火为笔:蒙古皮雕的工艺》 一张牛皮,从草原的风中走来,要经过火与刀的洗礼,才能成为一幅可以倾听的画。 皮雕画,并非简单“在皮上作画”,它更像是一场雕刻与生命之间的深度对话。选料,是第一道门槛。毛孔细腻、质地厚实的黄牛皮—这片“第二层皮肤”,必须来自气候干燥、水草丰美的地方,只有这样,它才足以承受刀锋的深情与火烙的温度。 工艺的第一步,是描。匠人用笔在皮上轻轻落图,不是为了画草原,而是为了唤醒它。接着是刻。用旋转刻刀划出轮廓,再以上万次敲打,在皮面起伏之间构筑层次与光影。这一步,容不得分毫之差—因为皮,不似纸,画错便无从复原;每一线都必须果敢,每一痕都需克制。 然后是染。油染、水染、糊染……染的不仅是颜色,更是温度、情绪与信仰。有时,还需烫色,让热力深藏皮层之下,如同草原上的夕阳,烧过天边,却不留炙痛。 雕刻完毕后,还需起鼓与压凸,在皮画背面起伏出微妙的浮雕感,仿佛鹰欲展翅、马正奔腾、勒勒车缓缓向前。 最后,是装裱与镶嵌。边缘打孔,用皮绳一针一线缝入木板;宝石、兽骨、银饰被嵌入画中,成为纹样的灵魂,图腾的眼睛。 这一切流程,或需数十日,或需数月,全靠一双手、一颗心、一把火与一张皮。无论题材是黄河两岸,还是高原飞鹰;是二人台的对唱,还是草原上的骄马;它们都在皮上,安静又炽热地诉说着草原民族的生活与信仰。

《一锤定音》|武汉铜锣 · 京广高铁 · 湖北武汉
它不是乐器的敲击,而是时间的回声,是千锤万铸后的沉默惊雷。 在武汉,锣不仅属于戏台与鼓乐,也曾藏在街巷深处的节拍中—在花楼街、统一街和那条如今很多人都已淡忘的打铜街,这里曾是一锤接一锤响彻的“打铜一条街”。如今街名犹在,锣声渐远,唯有记忆仍在低频回荡。它是一座城市的心跳,是匠人与岁月共鸣的节律。 当京广高铁驶过穿越江汉平原,车窗外是风驰电掣的现代脉搏;而历史深处的那声铜锣,仿佛仍在时间的褶皱里响起—如钟鸣暮鼓,亦如万象初醒。 锣声,不只是开场。它是记忆的触发,是文化的回音,是城市灵魂的低频叙述。 千锤百炼之后,它才敢一锤定音。 千锤百炼的东方之响:中国锣 作为一种诞生于烈焰与锤影之间的乐器,锣的主要成分是三成锡、七成铜。 这块圆形的金属不仅能发出沉雄的声音,还承载着中国几千年的工艺智慧与文化记忆。它的结构简单,圆面微凹,以边框固定,用木槌击其中央,便能发出振动与余音。简单之形,却蕴藏万钧之力。 图片来源:锣(中国传统乐器)_百度百科 锣,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,是中国传统打击乐器中最具代表性的存在。它不仅出现在庙会、戏台、鼓乐之中,更在古代战场扮演关键角色。成语“鸣金收兵”中的“金”,正是铜锣的别称。那是一种足以调动千军万马的声音信号,也是一种文化象征的原点。 锣也是第一件走进西方交响乐队的中国乐器。世界上最古老的交响乐团—德国德累斯顿交响乐团,便曾使用清代制造的大锣。这种来自东方的声音,进入了西方的管弦体系,成为全球共鸣的一部分。 锣有三十余种,各具声性。大锣宽宏沉厚,是渲染场面的雷鸣;小锣分三音,活跃于戏曲与鼓乐之间;掌锣如掌中月,轻巧灵动;云锣悬于木架,十面齐鸣,清亮如风过林梢。它们或浩荡、或轻盈,皆为节奏之魂,氛围之笔。 千锤百炼方成器,一锤一打不仅是技艺的演练,更是光阴的镌刻,是文化的打磨,是精神的传承。 而今,这种千年古音也走进了当代人的身心疗愈领域。所谓“铜锣浴”,是以锣的声波振动来冲击人体穴位,释放焦虑、改善睡眠。沉浸于锣声中,人们常感到情绪被抚慰、内心被打开、甚至灵魂被唤醒。 从古代战场到戏台庙会,从街头手作到国际交响,从节奏渲染到心灵抚慰,锣的功能在变,姿态在变,而它的“定音之责”始终未变。 锣,不只是一种声音,它是中华文明的一种节奏型态,是流动在血脉里的韵律密码,是一个民族对天地、对时间、对自身节奏的回应。 锣声不必喧哗,它早已进入深处。 铜锣之城 · 武汉 如果有一面锣可以承载一座城市的灵魂,那它一定来自武汉。 铜锣,这一源于三千年前青铜文明的打击乐器,在武汉这片水火交融、铜艺兴盛的土地上,得以锤炼出独一无二的声音。 1978年出土的曾侯乙编钟已证明此地冶铸文明的源远流长。清代《大冶县志》记载,大冶铜绿山“古出铜之所”,“每骤雨过时,有铜绿如雪花小豆点缀土石之上”。清乾隆年间,武汉因为矿产资源丰富,已是全国铜响器制作中心之一,汉锣与苏锣、奉锣、京锣并称四大名锣。 汉锣发音洪亮、圆润集中、吃锤省力、起手灵活、余音悠长,堪称铜锣之最。 打铜街,花楼街,统一街……曾是热火朝天的“打铜一条街”。千锤万击之声回荡其间,是市井,也是传承。如今街名犹在,锣声渐远,但历史的低频仍在人心深处回响。

《知音如约》|古琴 · 西成高铁 · 四川成都
如果有一种声音,能穿越千年不老,那一定是古琴。 她不争日月之光,不逐尘世喧嚣。她静卧案头三尺间,沉吟于书香墨韵之中,不言不语,却能直指人心最柔软的所在。 她不是盛宴上的主角,也不是殿堂的高音,而是一位低语者、聆听者,更是一位灵魂的知己。 古人云:“琴者,禁也,禁淫邪,归正声。”她不仅为音而生,更是承载着天地之道、君子之德的礼乐之器。 她宁静,因她尊严;她隐忍,因她通透。她不随波逐流,只为知音而生。 若你心静如水,她便低眉回应;若你意远神清,她愿轻颤如风。 那一曲,或许是对过往千年的回响,也许是与你此刻心灵的共鸣— “我有嘉宾,鼓瑟鼓琴。鼓瑟鼓琴,和乐且湛。” —《诗经·小雅·鹿鸣》 古琴:三千年不语,天地间低语者 古琴,又称瑶琴、玉琴、丝桐、七弦琴,是中国传统八音中的“丝”。 图片来源:古琴(汉族弹拨乐器)_百度百科 自伏羲削桐制琴、神农绳丝定音的传说起,至周文、武王增弦、孔子抚琴论道,古琴已历三千余年风雨,仍是文人心头不灭的清音。 她以桐木为身,以丝弦为魂,形制朴素却寓意深远,有伏羲式之古朴,有仲尼式之典雅,有落霞式之流云。 音色宽广,声息深沉,如钟鸣谷应,又如风吟松下,余音绕梁,三日不绝,世称“太古之音”或“天地之音”。 古琴讲“气”“韵”“意”,重“心”“神”“境”。 散音如空谷幽兰,泛音似天籁之音,按音则情思绵长。 她讲究“与谁共鸣”,不肯轻弹,尤不愿在人声鼎沸中丢失本真。她的沉默,是风骨;她的清音,是天地间最含蓄的诉说。 《诗经》中载:“窈窕淑女,琴瑟友之”,琴声成了爱情的比喻;与家人相爱是“妻子好合,如鼓瑟琴”;而“琴瑟击鼓,以御田祖”,更昭示她在礼乐制度中的重要地位。 古琴不仅是一件乐器,更是中国传统哲思与审美的结晶。它与书画、诗词、哲学、修身之道交相辉映,是“琴棋书画”之首,是君子心灵的映照。 历代文人雅士皆以琴为友,嵇康《广陵散》遗响千年,伯牙钟子期《高山流水》传为知音典范;诸葛亮空城奏琴,声震敌胆,皆为古琴文化的真实或传说写照。 如今,古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,是“中国历史上最古老、艺术水准最高,最具民族精神、审美情趣和传统艺术特征的器乐演奏形式”。 她不老,只因她从不争。她不喧,只因她早已化入天地之间。 琴文化:丝桐一器,千古斯文共鸣 古琴,居“琴棋书画”四艺之首,不因音量宏大,而因音品高远。她声微志远,如松风化雪,不惊世俗耳目,却直抵灵魂深处,是士人之琴,更是心之归处。

《天上琼花》|粤剧 · 南广 + 广深港高铁 · 广州 – 佛山
当南广高铁如银蛇蜿蜒,滑过佛山的古祠、广州的烟雨,耳畔忽然响起《帝女花·香夭》那一句:“落花满天蔽月光”—那一声,像风掠过岁月的旧檐;又似梦,翻开了唱词里的一页红妆。 粤剧的腔韵,如沉香般穿越百年,从水袖中轻轻浮现,在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光影中,被记忆悄悄唤醒。 高铁疾驰而过,粤剧缓缓吟唱。两种时间在同一瞬间交会—一个说着未来的语速,一个低吟着前朝的柔情。这不是碰巧,而是命定。这是一场文化的双声部,一段速度与慢工的并行书写。 在《中国高铁戏曲地图》中,粤剧是一章低吟的篇幅,它从未隐退,它只是褪去了庙会的锣鼓、戏台的帷幕,换上了新的节奏、新的听众,新的归途。它,正如这列列车般,不动声色地,继续前行。 高铁,是旅途,也是归途;它载着我们驶向远方,也领着我们回到原乡。而粤剧,是藏在耳畔的乡音,是灵魂归家的方向。它们一实一虚,一动一静,在速度与情感之间,画出一条回家的文化之线。 人间粤剧,天上琼花。正因为这一声声绕梁不绝的呼唤,这篇文章由此而生。 人间粤剧,天上琼花 粤剧,是岭南人世代守候的一盏戏灯,是南国红氍毹上绽放的千年芳华。 她诞生于明嘉靖年间的佛山,成长于珠三角的庙堂与街巷,最早唱的是“官话”,后改以粤语传情,成为全球华人最熟悉的地方戏曲之一。 她从未止步,从庙会春班走向银幕荧光,从广州唱到南洋,从粤地唱到五洲,是最早走向世界的中国剧种之一。 她的舞台不大,却足以托举家国悲欢;她的角色纷繁,却各自成章,小生俊逸、花旦灵动、丑角有情、老生沉稳—在“唱、做、念、打”的技艺里凝练为千姿百态的命运剧码。 粤剧子弟被称为红船子弟。红船起处,便是水上的剧团人生。昔日红船子弟乘水而来,一演就是四乡八镇,一唱便是一生起落。她不仅承袭了弋阳、昆山、徽班等南北戏种之精粹,也拥抱了广绣、广东音乐、陶艺等岭南风物,使舞台如浮光掠影,既传统亦时尚,既悲壮亦灵动。 《帝女花》《紫钗记》《牡丹亭惊梦》……一部部名剧,如同她的记忆诗篇,在一代代粤剧人手中演绎、重塑。从金山炳、薛觉先、马师曾,到红线女、罗家宝、白雪仙,他们的名字已不再只是演员,而是粤剧美学的化身。 粤剧,不止是一种表演艺术,更是一种文化人格。她勇于革新,乐于兼容。她既能吸纳新派戏剧语汇,也能借鉴电影灯光与舞美,持续与时代对话。 她不是静止的遗产,而是流动的岭南血脉。无论在西关骑楼,还是在唐人街小剧场,她以细腻精致的程式,托举起一代又一代人心中关于“家”的意象。 今日粤剧,早已不仅属于舞台,而成为岭南人“听见就会落泪”的一种文化回响。 唱腔|余音不尽的岭南声 粤剧之声,非一腔一调所能涵盖,而是岭南人文与时光共同打磨出的语音画卷。 早在明清之际,广东的戏班便吸纳了南北诸腔之长,从弋阳腔、昆山腔、高腔,到梆簧、西皮、二黄,唱腔的轮廓在珠江之畔逐渐清晰。 初时唱的是“中州韵”,即戏棚官话,外江班入粤演出,留下了一种舞台之音。后来,粤语方言悄然融入唱词,粤语的九声六调、平仄有致,为粤剧注入了灵魂的体温。从“官话”到“白话”,不仅是语言的转换,更是粤剧贴近土地、贴近民心的一次深情回响。 清末民初,金山炳、马师曾、薛觉先等名伶纷纷登台试声,他们用真声代替假嗓,以本地语言吟唱市井人生,将唱腔推向了“平喉”“子喉”“大喉”三位一体的格局。声音不再高高在上,而是来自生活、扎根烟火。 粤剧唱腔的魅力,在于“以字生腔,以情导声”,讲求“字清腔纯、叮板准确”,每一句唱词都是情绪的折光、节奏的雕琢。高处如云破月出,低处如心事低回,既能荡气回肠,亦能细雨入琴。尤其在《帝女花》之类剧目中,唱腔便是人物命运的倒影,一声一折,尽是情深。 它不是技巧的炫技,而是岭南语音与人生况味的交响;不是古老的遗音,而是随时代不断生长、变奏的柔软表达。 粤剧唱腔,如红棉花落,又如珠江水走,声声入耳,句句归心。 红线女与红虹|一腔红韵,两代余声

《纸语山川》|古法造纸 · 沪昆高铁 ·贵州石桥
引子:纸之初 在贵州黔东南苗岭深处,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村落,名为石桥。因一座天然石拱桥横跨溪流,两岸相连,村随桥名,纸随村传。 这里,藏着一张纸的前世今生。它不是寻常之纸,而是千年工艺的低语,是四季山水的回声,是数代匠人掌心反复揉捻出的温度与纹理。 古法造纸,始于敬畏,成于自然。石桥村所保留的造纸技艺,最早可追溯至唐代,距今已有千五百年。它用山中的构树皮为骨,以山泉、阳光、风火为友,历数十道至超过百道工序,方能成纸。正如古谣所云:“造纸不轻松,七十二道工,道道需用工,外加一道口吹风。” 这里的纸,柔韧如帛,洁净如雪,纸寿千年,久而不腐,被誉为“会呼吸的纸”。石桥村因此被称为“中国古法造纸之乡”,亦是国家级非遗“古法造纸”的传承重地。 而今,沪昆高铁如银龙穿越苗岭山川,掠过贵州的云岭丘壑。它未曾驶入石桥,但它的风声,却将这张纸轻轻唤醒。纸未动,心已远。那承载时间的纤维,也借由铁轨的脉搏,悄然奔赴更广阔的世界。 一张纸的故事,便从山水之间,启程。 石桥造纸 · 山中千年纸乡 石桥 ,依水而生、因纸得名的小村。溪水潺潺,古桥横卧,造纸的声音,千年来未曾停歇。 图片来源:丹寨石桥小镇_百度百科 石桥村人以山为纸坊,以洞为作坊,在水声与柴 烟之间,将树皮、杉根化作纤纸。纸柔如绢、韧若丝,历经数十道工序,皆凭双手抄成。其技艺与《天工开物》中所载的造纸流程几无二致,至今仍保持唐代遗风。 在这座活着的纸上村落,仍有人家以纸为生。吊脚楼中设有浆池与水碓,纸帘在竹架上随风起伏,纸香与柴烟交织出时光的纹理。最古老的造纸作坊“穿洞”,深入岩腹千米,是石桥白皮纸的心脉所在。四季恒温,泉水长流,古老技艺得以在岩壁间悄然延续。 每年春日,村人仍会择吉日祭祀蔡伦,以谢先贤。而一张张石桥纸,也已远销东南亚、欧美,甚至成为国家图书馆与博物馆修复古籍的指定用纸。 石桥,不仅造纸,它还造时间。那一张张由山水捶打而成的纸,是文明的薄页,也是中国千年工艺的静默呼吸。 工艺 · 一张纸的山路 一张纸的诞生,是山水与人心的漫长合作。 石桥古法造纸,始于东汉,盛于唐宋,至今已传承千年,被誉为“中国古法造纸活化石”。其工艺严谨而精微,流程与宋应星《天工开物》所载图解几无二致,是中华文明中最温柔的技术表达。 这是一条通往纸的山路,需要跨越数十道至上百道手工工序:削皮、浸泡、蒸煮、漂洗、碓捣、浆灰、打槽、抄纸、压纸、晒纸……皆以山泉为媒,日光为炊,靠匠人之手寸寸完成。 图片来源:石桥古法造纸文化旅游景区_百度百科

《墨隐江山》|墨色 · 徽墨· 合福高铁· 安徽黄山
在万象疾驰的时代,有一种黑,不声不响,却深邃如古墨;有一条铁轨,不止通向远方,更通往千年的文化回响。 墨色,温润而静,层层铺展如山水轻描;合福高铁,迅疾而稳,穿山越岭似笔走龙蛇。 当它们在黄山相遇—便是一锭徽墨,从黄山而来,历岁月之香;遇上一线银轨,自中原南下,引山水入梦。 这是速度与静意的对话,是钢铁与水墨的交融,也是当代中国,在速度中落下一笔温柔的诗。 墨色:以无色之色,绘万象之境 墨,非色而胜万色。它不炫、不哗,却能在黑与白之间,写尽天地万象与人心万绪。 在中国水墨的世界里,黑从不是单一,而是通向五色的入口。古人言“墨分五色”— 焦、浓、重、淡、清,这五种墨色,不只是视觉层次,更是笔法、气韵与情思的化身。 图片来源:墨分五色:中国水墨画的千年流转与魅力 焦墨,如炭如铁,是画面的骨,是天地的起笔。它黑得深沉,常用以立山骨、树干、墨线,体现刚健之气。 浓墨,如云初压岭,沉稳而厚重,用于山体阴面、重重林木,是气势之所在。 重墨,介于浓与淡之间,如雨后山色,朴厚而不滞,最适合塑造山川形体的“肉”。 淡墨,如风拂柳、烟锁江天,用来营造氤氲、朦胧、诗意的意境,是空间的呼吸。 清墨,最为轻盈、几不可见,如雾如纱,是空灵、梦幻之笔,是“言外之意”的视觉回声。 这五墨交融,构建出一幅“非色之色”的画卷。 墨,是对时间与温度的凝视,是情绪浓淡的代谢。 墨色:只有中国人才会深懂的一种颜色 水墨之美,从不是铺陈色彩的外在绚烂,而是笔尖掌控间水与墨的交锋—是一次次浓淡相生、干湿互破的控制;是画家于宣纸上铺展山水风骨、书写心中天地的方式。 中国传统的水墨, 是一门讲究“含而不露,藏而不匿”的艺术,仿佛“欲说还休”的美学,一如古诗中留下的一句未写之句,是画者与观者共同完成的精神回响。 宣纸之上,浓墨为体,淡墨为气,焦墨为骨,清墨为韵,留白为心—五墨之间,便是山川、风雨、林泉、烟霞、江天的全部。 在这个五色交织的黑与白之间,中国画创造了属于东方的“无声有形”、属于文人的“言简意深”、属于心灵的“以虚御实”。 墨色不是简单的颜色,它是一种哲学:它让我们看到,原来最深的意象,藏在最少的色里;原来真正的丰富,是“黑中见五彩”;原来一笔一墨,也能成世界之大观。 徽墨:落纸如漆,千年不腐 若说墨色是东方的哲学,那么徽墨,便是这哲学最沉稳、最有香气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