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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暗香浮動》|梅香 · 李清照 · 寧杭高鐵

一縷梅香,掩不住一位才女內心的風雪。
香氣不語,卻道盡她筆下字字句句的堅韌與孤傲。

本篇探尋的是「李清照與梅香」,開篇便回望她宛如梅花般的命運軌跡。

從少女時代的詞中青梅,到中年亂世流離中的暗香浮動,李清照的人生,就像一株雪中怒放的梅,寒而不折,香自天成。

她出生於書香門第,詩書與香氣相伴。年輕時的她寫道「薄霧濃雲愁永晝,瑞腦銷金獸」(《醉花陰·薄霧濃雲愁永晝》),一縷瑞腦香便是她閨中靜坐的伴侶。

婚後隨夫南渡,漂泊於亂世,她仍未棄詞筆,更不棄香氣。

她寫「玉爐沈水裊殘煙」(《浣溪沙·淡蕩春光寒食天》),那是她將哀思封存於香霧中的證據。

香,是她精神的寄託,也是她情感的載體。

而在眾香之中,她最愛的,是梅香。

杭州之冬,梅花如約綻放。無論是孤山的斜影,還是靈隱的幽徑,處處皆有暗香浮動。

人說梅花苦寒,卻不知,李清照筆下的梅花,是香氣引來的苦寒。

「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。」(宋代林逋的《山園小梅二首》),是她為自己立下的精神像。

她未必見得每一朵梅,但卻在每一次焚香中,把自己變成了梅。

若你來到杭州,請行走在賞梅路線中最幽靜的一段。

在斜陽裡焚起一縷梅香,閉上雙眼,或許你會聽見她低聲吟唱—「此情無計可消除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。」(《一剪梅》)

香,是時間的記憶,也是情感的靈魂。
李清照的梅香,不只是香,它是孤高的影,是隱忍的聲,是亂世中不曾熄滅的一盞心燈。

在寧杭高鐵的軌道上,每一站彷彿都曾聽過她的一聲輕嘆。

杭州西湖的殘雪、南京梅嶺的孤枝……皆似她未完的詩章。

鐵路是線,香氣是魂;

行萬里路,只為一縷清香入夢。

李清照:《一剪梅》

在斜陽裡焚起一縷梅香,閉上雙眼,或許你會聽見她低聲吟唱 —《一剪梅》:

紅藕香殘玉簟秋。

輕解羅裳,獨上蘭舟。

云中誰寄錦書來,雁字回時,月滿西樓。

花自飄零水自流。

一種相思,兩處閑愁。

此情無計可消除,才下眉頭,卻上心頭

譯文:

荷已殘,香已消,冷滑如玉的竹席,透出深深的涼秋。

輕輕的脫下羅綢外裳,一個人獨自躺上眠床。

仰頭凝望遠天,那白云舒卷處,誰會將錦書寄來?正是雁群排成“人”字,一行行南歸時候。

月光皎潔浸人,灑滿這西邊獨倚的亭樓。

花,自顧地飄零,水,自顧地漂流。

一種離別的相思,牽動起兩處的閑愁。

啊,無法排除的是—這相思,這離愁,剛從微蹙的眉間消失,又隱隱纏繞上了心頭。

資料來源:一剪梅·紅藕香殘玉簟秋

  1. 梅雪無聲落筆端,暗香浮動到江南。
  1. 風中詞影猶如夢,一瓣清香寄遠人。
  1. 此生難得純粹意,唯有梅香似舊詩。
  1. 江梅瘦影橫窗白,字字憔悴不為誰。
  1. 殘紅未盡心已冷,暗香猶解舊衣痕。
  1. 夢裡梅花三兩枝,醒來字裡是相思。
  1. 香消玉殞無人見,詞膽詩心共雪寒。
  1. 月下青梅吹入墨,一行小字寫平生。
  1. 再婚也罷離婚也罷,只願香中不褪真。
  1. 清香不屬江南雪,卻隨高鐵入夢來。

自製臘梅香膏 · 簡易四步驟:

  1. 晴天採摘:選擇晴朗天氣,採摘素心臘梅,香氣濃郁、花朵乾爽。
  2. 挑選花蕾:只摘未全開的花蕾,香味最足,效果最佳。
  3. 蒸煮融合:將花蕾放入陶罐,加入甜杏仁油(1:8比例),蒸半小時、放涼,重複三次,靜置窖藏十天。
  4. 香氣綻放:完成後即可使用,塗抹或熏香皆宜,享受幽幽臘梅之香。

歌曲 《暗香浮動》|梅香 · 李清照 · 寧杭高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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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杭高鐵

寧杭高速鐵路連接江蘇南京與浙江杭州,是華東地區重要的高鐵幹線之一,也是「長三角」城際交通網的關鍵路段。

這條高鐵於2009年開工,2013年7月1日正式通車,全長約256公里,共設11個站點,包括南京南、溧陽、宜興、湖州等地,最終抵達風情萬種的杭州東站。

列車時速最高可達350公里,最快70分鐘即可從南京直達杭州,讓昔日需數小時的江南之旅,如今成為一場輕盈的短途漫遊。從六朝古都的金陵,到詩意濃濃的西子湖畔,沿途綠意盎然,水鄉氣息撲面而來。

寧杭高鐵不僅讓旅程更快,也讓文化更近。沿線小城各具風貌,無論是泡一壺茶在宜興、賞一片竹海於長興,還是靜聽杭城西湖的鐘聲,都能在這條高鐵線上輕鬆抵達。

資料來源:寧杭高速鐵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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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RH380BL型高速動車組 和 CRH380A型高速動車組

CRH380BL型動車組,是由中車唐山機車車輛有限公司與中車長春軌道客車股份有限公司,在CRH3C型動車組基礎上,透過自主創新研製出的中國第二代CRH動車組。營運時速為310公里/小時,最高試驗速度達487.3公里/小時。

CRH380BL系列為動力分散型動車組,設計時速為380公里/小時,持續營運速度350公里/小時,最大試驗速度487公里/小時。採用永濟YJ105C(586千瓦)型電動機,牽引總功率達18752千瓦,配備CW400/CW400D型無搖枕空氣彈簧轉向架,軸重小於17噸,車體材質為鋁合金,具備優良氣密性能。

由長客生產的前40組與唐車生產的前42組(共計82組),採用早期座席配置,如第3節車廂為商務車廂,統稱為CRH380BL第一階段。因其高顏值與流線造型,加上高速奔馳時的靈動身影,被鐵道迷暱稱為「兔子」。

CRH380A型電力動車組,全名為「和諧號CRH380A(L)型電力動車組」,又名「CRH2-380型」,為中國高速鐵路的重要代表之一,綽號「老鼠」。

CRH380A系列屬於動力分散式、交流傳動的電力動車組,車體採用鋁合金空心型材設計,兼具輕量與高強度。該型列車最初問世時,為全球商業營運速度最快的動車組之一,持續營運速度可達350公里/小時(須注意,此為與最高運行速度不同的概念;「380」表示理論最高運行速度),而其試驗速度則高達486.1公里/小時。

CRH380A系列細分為CRH380A/AL非統型與CRH380A統型兩類,車內配置涵蓋商務座(統型)、特等座(非統型)、一等座與二等座等級,滿足多層次旅客的個性化出行需求。

作為中國高速動車組技術的一項里程碑,CRH380A為後續更高速列車與城際列車的研發奠定了基礎。其流線型外觀與高速性能,使鐵道迷親切地為其取了「老鼠」之稱,形象可愛,動靜皆宜。

《重剑无锋》|龙泉宝剑 · 沪昆高铁 + 金温铁路 · 浙江丽水 – 龙泉

这篇文章的灵感,来自金庸笔下那把未必出鞘却已动江湖的龙泉剑,也来自高铁穿越群山时那一瞬窗外的静默。 在飞驰而过的时速与炉火千锤的锻造之间,一场关于“剑”的对话悄然展开:它关乎力量,更关乎时间;关乎锋芒,也关乎沉静。 龙泉,这座隐于群山之间的古镇,自春秋起便以剑立名。两千六百年来,欧冶遗风未断,炉火未冷,剑锋之下不仅藏着钢与火,更藏着技艺、气节与信念。 在武侠世界里,剑是侠之魂,是人之志。它象征斩断欲念,也开启山河。如今,当人们沿着山路缓缓入城,步入龙泉这片锻剑千年的土地,那些淬火、镶嵌、磨光的锻造声音,依然在群岭深处悠悠回响。 龙泉 · 剑魂的原乡 若论剑之极处,当归龙泉。 浙江西南,群山环抱,水脉丰盈,龙泉古镇静卧其间。它不喧不扬,却以两千六百年的锻剑火候,沉淀出一方剑魂之地。 “龙泉”之名,源于春秋时欧冶子铸剑于此,得山川之灵,水土之性,终铸“龙渊”名剑,后人称其地为“龙渊乡”,唐避讳“渊”,改称龙泉,自此名扬四海。 曹植云:“美玉生磐石,宝剑出龙渊。”这不是夸饰,而是地理与技艺的自然成全。铁英、亮石、秦溪泉水、做剑鞘的花榈木,皆集于一地;捶打、刨锉、磨光、镶嵌、淬火,皆由匠心运化。每一柄龙泉剑的诞生,都是山与水、火与手之间的精微合谋。 传说中,伍子胥赠剑渔丈人,丈人见剑,自刎以证清白。剑不沾污,从此成为龙泉剑的精神信条。剑池湖,至今仍存,水光天色之间,似可见千年前炉火未熄。 龙泉出剑,不只是因山高水碧,更因一脉不绝的技艺与信念:剑不在炫目,而在藏锋;不在速成,而在守成。 山不高而有仙,水不深而藏锋。龙泉,是一座被群山与匠火共同孕育的“剑镇”。 七星龙泉 · 剑中藏象 龙泉宝剑,别名“七星剑,其名源于剑身上那道仿北斗七星排列的图案。 七星既是装饰,也是信念;既显其形,更藏其魂。早期龙泉剑以穿孔镶嵌黄铜圆点为星,后逐渐演变为五角星状,并排列成北斗斗柄形,成为一种传承至今的文化符号。 龙泉剑之所以被誉为“剑中圣品”,不仅因其形制严谨、气韵独具,更因其锻造过程极尽考究。约三十道工序之中,五大核心技艺尤显匠心: 捶打,使铁块渗碳成形,轮廓初现; 刨锉,以钢削骨,定剑脊线正中; 磨光,从粗至精,寒芒渐出; 镶嵌,以飞龙、七星入纹饰,铜光熠熠; 淬火,定其性命,刚柔并济,火水之间,一念之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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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水磨入梦》|  昆曲 · 苏杭城际 · 苏州

本篇章围绕昆曲与高铁的相遇展开,从历史的水磨声腔,到当代疾驰的轨道节奏,在苏杭之间这段旅途中,慢与快、古与今悄然交汇,展开一场横越时间的对话。 当苏杭城际高铁穿行于江南水乡,车身如光,一线银影划过晨雾。风声沿着桥梁与水面低回,如同某段遗落的旋律,在空气中缓缓展开。仿佛是谁,在园林深处轻启水腔;仿佛一缕旧梦,在现代车窗之外悄然回响。 此刻的速度,不再只是前行的方式,而是一次凝视的契机。高铁所贯穿的不只是地理,更是文化之间的流动;而昆曲,则是这片土地留给时间最柔软的回应。 昆曲|极致之声的诞生 如果有一种声音,可以承载一个民族对“美”的全部想象,那便是昆曲。 它不似北地梆子之激烈,亦无秦声之粗犷,而是一种如丝如烟、若水磨石般细润绵长的声腔。其声若泉,清而不喧;其意如霞,远而不斂。它不张扬,却能深入骨髓;它不高声,却响彻百年。 昆曲,原名“昆山腔”,出身江南,孕于水乡。正是苏州平原的密布水网与润泽气候,令这种声腔柔润如丝,细腻如墨—这种由“水”所塑的腔调,故而又被称为“水磨腔”。 这不是单纯的唱法,而是一种美学—是语言的雕刻,是情感的潜行,是一种中国人对“柔”“雅”“深情”的极致信仰。 自元末明初而起,昆曲历经魏良辅之革新,从清唱小调步入剧场华章。他揉合海盐、弋阳、余姚之腔,声腔之美渐次成形。其后,梁辰鱼以《浣纱记》首度将昆腔搬上传奇舞台,使之由案头之吟转为堂前之剧,自此成为文人与百姓共赏的艺术。 在明清盛世,“家家收拾起,户户不提防”,一时间,昆曲走入宫廷,也走进寻常巷陌。清宫之内,《长生殿》唱尽梨园深情;书斋之侧,《牡丹亭》演绎梦回人间。它以“曲唱为骨,唱念为形”,搭配曲笛与鼓板,唱出缠绵之情,演出梦幻之景。唱、念、做、打,舞、剑、翻、转,一板一眼间,尽是工尺音律下的风雅章法。 昆曲之美,不仅在于声,更在于文。它承载的是剧作家们的千行曲词、万卷情思,是文人精神的映照,是审美理想的具象。一部昆曲,便是一部中国文学的立体长诗。自《琵琶记》《牡丹亭》至《长生殿》,昆曲不只是剧本的容器,更是语言的器物、美学的容颜。 它亦是一门极致细节的表演艺术:角色分工精细,老生、小生、旦角、丑角各有程式与心法,动作之中皆含规矩,转身之处无不藏意。昆曲的身段,是诗中之舞;昆曲的水袖,是情中之笔。 这门艺术,曾历千家万户之欢,亦经冷月孤灯之寂。清末以降,昆曲一度沉寂;新中国成立后,七大专业昆团复起一线生机。今日,昆曲仍主要活跃于江浙沪一带,亦远播京湘之地,成为一种“慢于时代”却仍倔强吟唱的文化声线。 它被誉为“百戏之祖”,因为它不仅开枝散叶,也润泽众声—黄梅戏、越剧、川剧、京剧……皆受其声腔、文法与舞台规制之哺育。 昆曲,是一朵被时间养出的兰花,隐于古风,香在细处。它不为喧嚣而生,只为寂静中的心灵而歌。一出昆曲,犹如一场隔世的幻梦;一声水磨,正是时间深处的回响。 如白先勇先生所言:“昆曲无它,唯一‘美’字。” 而这个“美”,不止于唱腔,更是一种文化的审美总和—深、细、润、远—正如江南水乡的晨雾,正如苏州园林的一道回廊。 昆曲|水磨之声,江南之腔 “昆腔者,水磨也。”这是对昆曲最动人的注解。 昆曲的声音如丝如缕,柔而不弱,细而不碎。它不以激烈震耳取胜,而是以缠绵悠转之腔,润物细无声。它生于江南,长于苏州。水网密布的平原、湿润如绢的空气、吴语软糯的声调,酝酿出这一种近乎时间缝隙中的低吟浅唱。 “水磨调”,不仅是一种腔体结构,更是一种生活节奏的艺术化显现。节奏缓慢,旋律悠远,一字多音,吐字讲究头腹尾之分,行腔如水缓行,如风潜入。正如明代曲家沈宠绥《度曲须知》所言:“功深熔琢,气无烟火,启口轻圆,收音纯细。” 它以鼓板为骨,以曲笛、三弦为脉,结合南北官话与方音,形成极具辨识度的“中州韵”。每一声皆有出处,每一拍皆有章法。字清、腔纯、板正,是魏良辅为昆曲所立下的“三绝”之境。 而表演,则是这场声音叙事的可视化延伸。唱念做打、舞剑翻身,身段细腻,水袖翻飞,动作与声腔交织成一幅流动的诗。演员非但要“唱得准”,更要“行得美”—一步一顿皆有情,一颦一笑皆入戏。 昆曲的行当精细繁多,净、旦、生、丑各分层级,身段与声腔各有讲究。每一门类,都是一套完整的艺术体系;每一种腔格,都是千锤百炼后的审美结晶。 它的“慢”,不是迟缓,而是深情的沉潜;它的“柔”,不是无力,而是审美的锋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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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梨园长路》|京剧  · 京港高铁 · 安庆 – 北京

京剧,起于乡音,兴于汇融,成于京城,盛于时代。从安庆起腔,徽班进京,一路北上,水袖拂风,唱段落地,终在皇城之下绽放为国剧之魂。这条路,既是戏曲的北上之路,也是唱腔的融合之途;是千里声线的铺陈,也是文化地理的投影。今日,京港高铁京沪段自皖而北,载着千年曲韵与当代表达,于时速之中重走戏班旧路,让那一腔梨园旧声,在现代轨道上再次回响。 《梨园长路》,由此而生。 梨园 如果一种声音能在时空中反复回响,那便是京腔。 它不只属于北京,也不止属于舞台。它从一方水土中诞生,在千万次唱念做打之间,被历史赋形,被时代塑骨,最终成为中华文化最深的声音标记。 京剧,并非横空而来,而是千腔万调之流汇。从三庆班踏水北上那一刻起,徽调的弦索就已轻触帝京之心。那一年,乾隆八十寿诞,安庆班子唱响紫禁城,徽音初入皇权之所。它不是独唱,而是和鸣—昆曲的雅、秦腔的烈、汉调的柔、梆子的响,在此一城交错成声,擦出了“京调”的火花。 在融合中生长,于碰撞中清晰。西皮高亢,二黄沉稳,它吸纳南方丝竹的细腻,也继承北地梆子的铿锵。它的腔调,是水与火的和解,是文与武的交融,是江南烟雨与北国风霜的相遇。它以“皮黄”为骨,宫调为魂,融千戏于一腔,汇百艺为一声。 那声,如金石振鸣,响彻朝野;又如潺潺水流,浸润民心。它既演刀马旦的英姿飒爽,也叙青衣行的儿女情长。舞台一开,是山河万里;灯光一落,是百年风云。 梨园,原非园;是人心中的剧场,是文化之路的出发地。京剧,则是这园中最亮的一束声光,历百年不息,穿千里犹响。 唱腔 · 身段:一部声音与身体的诗学 京剧,不只是一门舞台艺术,更是一种关于呼吸与节奏、声腔与身段的东方叙事法。它在“唱念做打”的行进中,建构出一个有自己时间律动、空间逻辑与美学法则的剧场宇宙。 唱,是京剧的灵魂,是贯穿角色、情绪与情节的主线。它分为二黄与西皮,一缓一急,一沉一扬,一如水与风,一似根与羽。二黄生于徽调,缓行如江水,舒展如老梅,专擅悲愤激昂之境;西皮承自楚调,高亢如烈日,跳荡如鹰翅,最宜写慷慨激越、果决坚毅。它们如阴阳两极,相辅相成,组成京剧的声腔地貌。 而“唱”从不独行。念,是节奏里的文字,是音乐化的对白;做,是每一次水袖翻飞、身形起伏间的舞蹈性表达;打,是武艺入戏,是力与美交织成的肢体语言。它们构成京剧表演的“四功”,也是演员必经的身心磨砺之路。 京剧唱腔的节奏变化多端,板式丰富, 有慢板、流水、摇板、散板……如诗行章法,似山川起伏,节奏不是简单快慢,而是呼吸、顿挫与命运的节律。不同板式中,导板如一首序曲,在人物未登场前,便已将心声洇染舞台。 有时,唱从幕后而来,人物未至,声已先行。观众听见那一腔沉吟时,仿佛穿越戏幕,先触其魂。 每一种情绪,都有其腔调;每一个人物,都有其身段。老生的沉稳、小生的俊逸、花旦的灵动、净角的刚烈、武生的飒爽……他们的音色、语速、走位、翻身、跌扑,皆是人物精神的延展。 京剧不是写实,而是写意。它不用真实重现生活,而是用程式抽象生活,让观众从象征中自得万象。在一条马鞭挥动的弧线上,有千里路途;在一声锣鼓定音之中,有万般命运。 梅兰芳:以身化腔,一人一城 图片来源:梅兰芳 若说京剧是由南而北的一条水路,那梅兰芳,便是这条水路上最明亮的一盏灯,既照亮了梨园深处,也将这一腔清音送往世界的彼岸。 他生于江苏泰州,出自梨园世家,祖父梅巧玲为名伶。他幼承家学,早年师从吴菱仙,少年登台,便已身姿绰约、唱腔清丽,后又得与谭鑫培、杨小楼等名家合作,百艺汇一,渐成自家风骨。 他饰旦为主,青衣、花旦皆精,身段如柳拂风,嗓音似水入弦。他不囿于旧程式,而善于吸纳与创新:将二胡、九云锣引入伴奏,使旦角唱腔更为婉转悠扬;首创羽舞、剑舞,将身体语言引向极致之美;一招一式,皆有古典之仪,亦有现代之灵。他的舞台,不只是一方梨园,更是一座流动的文化殿堂。人称“梅派”,非仅技艺之高,更是气度之贵、风骨之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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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匠音千里》|小提琴 · 京广高铁 · 驻马店西站 – 确山竹沟

一段從弓弦起伏到列車疾馳的聲音旅程 這不是來自交響廳的回響,也不是維也納古典的遺韻。這是一種從田野與木屑中生長出的聲音—弓與弦之語,木與心之鳴。 它的名字叫:小提琴。 它曾屬於西方的浪漫主義,如今卻在中國的中原腹地,悄然孕育出一片音色的疆土。不是來自樂章的標記,而是來自工坊的汗痕與歲月的砂紙。 這把琴,從不屬於城市的玻璃展櫃。它在駐馬店的麥田邊,在確山竹溝的黃泥路上被刻出輪廓、刻出F孔、貼上魂柱,再運出,直抵世界的耳畔。 京廣高鐵,自北向南貫通中國心臟,每日飛馳穿行,卻在駐馬店西站靜靜停靠—這不是終點,是一次聲音的集結與轉折。從這裡再轉確山,一座幾乎以琴為業的小鎮—竹溝,展開了它與世界的對話。 這段旅程,不止於聲音的遙遞,更是匠心與速度的合鳴,是傳統與現代的雙重奏。 《匠音千里》,由此啟聲。 小提琴|声音与木之间的灵魂工艺 若有一种声音,能以细线写诗,以木纹藏心,那一定是小提琴。它不是冷峻的西方工艺品,而是能被手指抚摸、能被灵魂共鸣的生命体。 一把小提琴的诞生,不是装配的过程,而是雕琢与等待的艺术。云杉为面,枫木为背,乌木为指板,金属丝为琴弦—木与弦之间,构成她的躯干与气息。从选材、拼板、雕刻弧度、掐刻F孔、安装音柱、粘贴低音梁,再到上漆、调音,每一步都影响着最终的音色,是四十多道工序的层层吟唱。 面板有弧,是为了让声音可以转身回荡;腰身纤细,是为了让演奏者的指尖能自由穿行;音柱如心,立于琴中,稍有偏差,整把琴的声音便会改变走向。 低音梁藏于左下,似无声之根;漆若太硬,则响不出暖;若太软,则失了神采。 一切结构,皆为声音让步;一切设计,不为美观,而为共鸣。 小提琴的前身,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维奥尔琴。但正是在16世纪的意大利,琴师们在探索声音的路上,从“形”转入“响”,四弦之制由此确立。 它被誉为“乐器皇后”,与钢琴、古典吉他并列为世界三大乐器,在独奏、重奏、乐团中皆有不可替代之位。 琴有四弦:E、A、D、G,各执高低。弓轻轻落下,是一场微小的风暴。琴弦振动引起琴马震颤,面板发声,音柱与背板共鸣—那声音不是单一的波动,而是一座音之建筑的立体流转。 每一把优质提琴,都能让基音与泛音同样清晰地穿越空气;而这种穿透力,来自木材的脉络、结构的张力、工具的细节,与工匠手心里那一寸寸热度。 那不是制造,是塑音;不是产品,是器魂。 匠音千里 · 確山與王金堂 确山:沉静之地,奏响远音 若有一种声音,生于静土,藏于时光,经由木纹传心,最后随风而远,那便是确山的提琴声。 这里是中原深处的一隅,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,名曰竹沟。曾是物资匮乏的革命老区,山路曲折,光线斑驳。可就在这不喧不闹的山间盆地,如今却响起世界交响的前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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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丝路弓影》|锡伯弓箭 · 兰新高铁 – 精伊霍铁路:乌鲁木齐 – 伊宁 – 察布查尔县

《中国箭乡》|察布查尔锡伯族 在祖国西北的辽阔边陲,有一方静谧的河谷,它不以喧嚣动人,却以弓箭铸魂。这里是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——被称为“中国箭乡”的地方,箭影如歌,镌刻在民族的血脉里。 “察布查尔”,在锡伯语中意为“粮仓”,但这里贮藏的不仅是谷物,更是一个族群跨越风霜、千里西迁后仍紧握不放的技艺与记忆。它是新疆唯一以锡伯族为主体的自治县,是弓弦之声回响最悠远的所在。 在这片被伊犁河滋养的土地上,箭术不是表演,是礼仪,是祈愿,是血性与温情的交汇;是草原少年拉弓引满的瞬间,也是历史与信仰安静落地的姿态。 边地如弓,岁月如箭 锡伯族,以弓为骨,以箭为魂,将技艺与信仰,嵌入风的方向,火的脉络。察布查尔,是锡伯人弓影所落之地,也是千年故事的回响之所。 若有一种形制能镌刻灵魂,那便是锡伯之弓。它不言,却曾穿越千里西迁的风雪;它无声,却张满了一族的荣光与信念。乾隆二十九年(1764年),四千余名锡伯族军民自辽沈启程,横越关山戍边伊犁,将弓箭随身带入河谷,扎根为家国的脊梁,也种下了草原上的礼与勇。 弓,在这里不是兵器,而是命名仪式,是成长的祈语。新生的婴儿,门前系着一张红线小弓,愿他如弓般坚韧挺拔;四岁时,父亲亲手制弓,令其向东南西北各射一箭,以告天地,也启人生。 弓不只在手中,也在礼中、俗中、梦中。锡伯青年婚配,要以射技示诚;村人劳作归来,以举臂试力;佳节设靶比武,胜者得手工箭袋,败者不言悔。弓箭之于他们,是一种日子的秩序,是一种不需高声却始终有力的温度。 在察布查尔的草原上,弓影仍在。这里走出了无数箭术少年,奔赴全国各大赛事,亦有射手登上奥运赛场。射箭,在他们眼中,不只是体育项目,而是民族身体里的风,是祖先留下的力量路径。 从古至今,锡伯弓箭从未断线。它在庙堂,也在田野;在诗书典籍中,也在儿孙的臂膀里。那一道弓的弧线,如月,如虹,如守望中不曾下垂的信念。 而今,弓影正静静伫立于察布查尔的博物馆里,也拉开在少年手中的射艺体验场上。它不再属于过去,它穿过了历史,在今天的风中轻轻地说—“我未曾离开。” 工艺篇章:火与弦之间的慢书 一把锡伯角弓,从来不是快意的成果。 它藏在时间深处,须用四季打磨,百道工序温养。春剖牛角,夏炼牛筋,秋合骨木,冬封光泽—每一步,都与自然的节律相合,每一环,都不可越时、不可催熟。 清代,锡伯族设弓箭造办处,专工其事,弓之为器,不止兵用,更是制度与信仰的延展。角弓之形,属复合双曲,八旗长梢式;弓胎以竹木为内骨,贴以牛角与牛筋,筋藏于内,角伏其表,柔中藏劲,劲中有温。弓梢两端接木,表饰桦皮、丝棉、兽胶、原漆,金属丝织络,结构繁复如生命之肌理。 凡成一弓,需历230道工序、11大流程、上百件专用工具。而工匠所用术语,多以锡伯语或满语旧音相传,字字非文,却字字沉重如钧。 图片来源: 中国传统技艺:锡伯族弓箭制作技艺 匠人伊春光曾言:“没有哪一步最重要,因为每一步都不容差错。” 角须打磨,筋须松理。牛筋长至四十公分,白而无瑕,入水软化,再锤打四百八十下,使其纤维散而不断。角需从壮年牛羊骨骼中择取,纹理细密,韧性尚佳。木料讲究弹性与稳定,红柳、白蜡、洋槐、榆木各司其能,最好的箭杆用南方精选竹节,须经手工削整、熏蒸、定形,不能有一丝偏斜。 响箭之妙,更在其声。箭头由兽骨制成,上钻四孔。箭离弦,风声透孔而鸣,呼啸之音,为技艺之见证。箭靶则缝以马皮毛毡,布圈六色,红心在中,象征吉与准。 弓的筋骨之外,还需衣。制弓壶如裁衣,选皮、量身、绘图、雕刻,皆手作。一柄好弓,须配一壶,以藏、以护、亦以敬。图案多绘龙凤花鸟,雕皮技艺,须湿皮起稿,锥挫轮替,层层雕描,藏着一个民族的审美、历史与生命节律。 一把角弓,不是机械的产物,而是温度与信念的结晶。它必须被理解、被等待、被敬畏。木要懂角的弧,角要等筋的软,筋等火候,而火候,等的是人的心静如水。 这不是工具的制造,而是文化的雕刻。一弓成形,不在形,而在魂;不在其响之力,而在其不响之时的分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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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滦河评韵》| 评剧 · 京唐城际 · 唐山

一唱唐山,评剧之源 北方有河,唤作滦河。它穿行燕赵大地,滋养一片沃土,也灌溉出一种动人的乡音——评剧。 清末的河北滦县,是这场唱响的起点。庙会田头之间,乡民对口而唱,莲花落、蹦蹦戏和河北梆子的声腔在这里揉合,发育为一种新声。 其中,“莲花落”最为关键,它是评剧的祖型之一。这种源自清代的民间说唱形式,以快节奏、对口唱、风趣幽默为特点,在民众间广泛流传,为评剧提供了结构与语感上的基因。 20世纪初,成兆才将莲花落与蹦蹦戏融合,又吸收京剧、河北梆子、皮影戏的元素,创出一种新腔,名为“平腔梆子”。民国年间,“北平”之名一度与“平剧”混淆,为避歧义,他以“评”代“平”——评说人情,唱透世事。从此,“评剧”之名定型,乡音有了新声,旧戏走上新路。 于是,草根芳华,就此定名,一路生香。 唱腔之韵,平实中的婉转 评剧之美,藏在那一腔朴素真音中。 它唱词浅白,语句如话,人物不是戏里人,而是生活中你我他。评剧不像京剧那般高亢,也不同于昆曲的婉转,它像一碗热汤—不浓不烈,却滚烫贴心。 评剧唱腔是板腔体,有慢板,二六板,垛板和散板等多种板式,板胡为主弦,富于变化。表演吸纳京剧、梆子之法,却不拘泥程式,始终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与民间韵味。 评剧尤其以唱见长,吐字清楚,情感真挚,女声细腻柔亮,男声后来居上,解放后更因唱腔革新而焕发新貌。 它唱母女情深,也唱市井琐事;唱爱情抗争,也唱时代变迁。唱的,都是老百姓心里的那点事。 这门源自“平腔梆子”的艺术,因其形式自由、表达鲜活,在城市与乡村间都收获大批知音。它不耀眼,却动人;不浮夸,却入心。 评剧,是一首人民的歌,一出生活的剧,一段现实的回响。 唐山评腔:从炊烟到舞台的火光 评剧的根,在民间。它的种子,是莲花落—一种贫苦艺人肩挑口唱、走村串巷的说唱技艺。十九世纪末,在滦河岸边,农民于农闲时以唱为生。莲花落,也称“落子”,说中带唱、唱中带评,唱的是生活,评的是人心。 不久,东北民间歌舞“蹦蹦”传入河北,艺人们迅速汲取其节奏与动作语言,将莲花落与之融合,创造出更具表演性的蹦蹦戏,深受农人喜爱。 随着时代转动,这些乡间艺人由田野走进矿区,进入了正在崛起的工业城市—唐山。煤矿、钢铁工人群体成为评剧最早的听众与支持者。粗犷的劳作之余,他们在灯下听戏,在评剧中听见自己。 辛亥革命前后,评剧在新思想激荡中崭露锋芒,程兆才挺身而出,将民间唱调升格为剧场之声。他从莲花落走来,吸收文明戏之法,创作出《花为媒》《杨三姐告状》等现实题材剧目,使评剧脱胎换骨。 在他笔下,评剧不只唱儿女情长,也敢评风云世事,响起时代的回音。 从农田到矿井,从庙会到剧场,评剧在唐山,唱出了一个时代的体温。 成兆才:评剧之父,戏梦人生 图片来源:成兆才 他是评剧的点灯人,也是它的筑台者。 出身寒门,成长于民间烟火之间,成兆才早年以莲花落为生,在时代激荡中汲取文明戏与现实剧场的风潮。他将“蹦蹦戏”编排为结构完整的剧目,又从中抽丝剥茧,奠定了“评剧”作为一种真正“剧”的样貌—有角色行当,有剧本节奏,有戏中之人,也有戏外之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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