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唱成双》|黄梅戏 |黄黄高铁 · 湖北黄梅 |合安九高铁 · 安徽安庆
源头黄梅,归宿安庆 黄梅戏之名,起于湖北黄梅县。清康熙年间,这片位于鄂赣皖三省交界的山水之地,农人、挑夫、船夫们在春耕秋收之间,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哼唱出一种清亮质朴的旋律—黄梅调。这种调子不需舞台、不用灯光,或唱于田埂之旁,或响于竹林之中,被称为“山民之歌”。三句不离茶,五调不离情,它源于民间的采茶调,是日常与情感的声音出口。它的声音如山涧小溪,自然而出,细水长流。最早的黄梅戏,是山野之声,无剧本、无行当,只靠念白与歌唱构成雏形,深植于黄梅一带的田野与人心中。然而,真正让这一腔乡调脱胎换骨、从村唱变成剧种的,是安徽安庆。这座依江而建的古城,自古便有“万里长江此封侯”之誉,是戏曲的重镇、文脉的高地。徽班进京,培养了深厚的戏曲土壤。黄梅调传入安庆后,逐步经过角色设计、故事建构与程式发展,于20世纪50年代正式成为中国五大剧种之一。从庙台乡场到戏院银幕,黄梅戏在安庆完成了从民谣小调到国家级非遗的蜕变,开创了属于它的“梨园春秋”。若说黄梅县是一段清唱的山路,安庆便是一方设了灯、搭了戏台的舞台。一动一静,一源一归;正如那唱了千百遍的《天仙配》,黄梅唱成了世间一段天仙的姻缘。 唱腔与山水的节奏 黄梅戏,不似秦腔那般裂帛穿云,也不像京剧那样金石铿锵。它是一种“软语”的艺术,更像大别山间轻起的雾岚,或是长江雨季潺潺的水声,在云烟之间低唱浅吟,缓缓展开一卷婉转的“梨园春秋”。黄梅戏的唱腔多用五声音阶,旋律流畅,音调柔婉,以“花腔”见长;唱词浅白易懂,贴近生活,亲切如话。所谓“花腔”,并非浮饰,而是黄梅戏精妙的标识之一:它善于运用装饰音的堆叠、音程的跃动,使唱腔如挑花女手中细密的针脚——轻巧灵动,却从不矫揉造作。这份音乐上的“温婉而不弱”,源自它的地理母体。黄梅戏的故乡—湖北黄梅县,地处鄂、赣、皖三省交界,背靠大别山,面朝长江。这片土地既有山的温润,也有水的缠绵;既藏着农耕文明的踏实,也氤氲着江湖往来的灵动。它是“南北调交汇之地”,更是山歌、采茶调、茶灯戏、花鼓调等民间乐音自然融合的摇篮。这片土地以它的节奏、它的性情,悄无声息地渗入黄梅戏的唱腔之中。地理的温度,成为黄梅戏的气质底色—温婉而不弱,质朴而不俗。正因如此,黄梅戏的“慢”,并非节奏的拖延,而是一种情感的细水长流;不是舞台上的迟滞,而是内心深处的回响。它慢得像老井里起水的绳索,一圈一圈,卷起旧时光中未了的牵挂与别离。在这个动辄奔赴的时代里,黄梅戏就像一枚乡音的邮票,被贴在江边某座老宅的窗上,轻轻唱出一句:“你在高铁上奔跑,我在水乡慢唱。”这里是一段著名的黄梅戏《天仙配》:资料来源:[青春戏苑]黄梅戏《天仙配》 表演:袁媛 赵章伟|中华戏韵 黄梅县:名字里的唱腔,土地上的乡音 黄梅戏之“黄梅”,并非虚名,它确确实实从湖北黄梅县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。这里,地处鄂赣皖三省交界,背山面水,地形起伏有致,气候温润如歌。清康熙年间,茶农、山民、挑夫在黄梅一带,以山歌、采茶调、小曲对唱为乐,清晨一唱,山谷回响,黄梅调便在民间悄然萌生黄梅戏与黄梅的渊源。“唱腔三句不离茶”,是黄梅调最早的注脚—它不为宫廷写意,也不入庙堂高台,只在柴米油盐中吐字归音。歌者多是妇女、农人、船工,曲调朴素,旋律自然,带着土地的湿意和烟火的人情。这些旋律在山野中流传,在渡口间回响,如春雨润物、如炊烟上升。它们未曾被谁“创作”,却已在谁的心头驻扎。“黄梅戏”之名,正是因“黄梅调”而得名,是对这片土地声音的沿用与纪念。即便后来它在安庆被编排、升华、定型,成为国家级剧种,它的名字始终没有更改,因为这两个字,承载了源头的记忆。黄梅县因此成为一处“剧种冠名地”,也是中国戏曲史上少有的“地以调名,调以地传”的文化样本。但这片土地并不因“冠名”而高声张扬。它没有建最早的戏楼,也未留最盛的剧场;它只用一代代村妇的唱和,把黄梅的调子唱进时间里,把“黄梅”这两个字,刻进中华唱腔的年轮中。如今人们谈黄梅戏,往往想起《天仙配》《女驸马》、安庆的戏班与影像;却忘了这唱腔最初从哪一棵茶树下响起,从哪一处山路口传开。黄梅县,是黄梅戏的“原声带”。不是舞台之上,而是田野之间;不是定名之处,而是命名之源。 安庆:戏曲之城,黄梅之根 如果说黄梅县是黄梅戏的“初声”,那么安庆,便是它的“回响”。这座位于长江之畔的古城,自古便有“万里长江此封侯,一座安庆半个京”之说,素以文风昌盛、戏韵深厚著称。清末民初,徽班崛起,而黄梅调,也随着挑花、庙会与民歌传入安庆乡野,与当地的“青阳腔”“罗汉腔”等传统表演形式交汇融合黄梅戏。安庆人没有将它视为乡音的杂曲,而是把它纳入梨园正声的体系中—加以唱念做打、重排程式结构、规范角色行当,并为其搭建了真正意义上的舞台。20世纪50年代,正是在安庆,黄梅调脱胎换骨、改名“黄梅戏”,并由安庆黄梅戏剧团创排出《天仙配》《女驸马》等经典剧目,风靡全国、家喻户晓。从此,这部原本诞生于茶山田垄的山野清唱,成为中国五大剧种之一,被写进国家的文化版图。安庆,不仅为黄梅戏提供了土壤,更给予了它灵魂的重塑与身份的确立。这里的观众懂戏、爱戏、护戏;这里的艺人以戏为命、以台为家。严凤英、王少舫等代代名家,皆出自此地或成名于此。今日的安庆,仍自称“黄梅戏之乡”,建有国家级黄梅戏艺术中心、黄梅戏博物馆、黄梅戏高等教育基地,市声之中,时时可闻婉转唱段,一如街巷的春风。黄梅戏离开黄梅县,是为了更好地活;黄梅戏在安庆扎根,是为了更长久地传。在这座城市里,它从山歌成为剧种,从乡音成为国调;它不再只是唱给邻里的调子,而是属于一个民族的文化抒情。山水成契,乡音成戏。黄梅与安庆,不只是两座城市的牵系,更是一场跨越省界与时光的文化相遇—一场成就彼此的传唱,也是一段被高铁呼啸而过,却从未被遗忘的江南梦境。 严凤英与“黄梅魂” 黄梅戏能从庙台小调走入千家万户,从田头山歌登上大银幕,离不开一个人—严凤英。图片来源:严凤英:黄梅戏开拓者她是黄梅戏的化身,更是它的灵魂。生于1930年安徽安庆,出身寒门,自幼与姑姐们学唱乡调。嗓音天然带着江南水汽,柔而不媚,亮而不刺。她14岁登台,18岁成名,22岁饮誉上海、名传华东。她的嗓音柔中带亮,神态灵动,将《女驸马》中的冯素贞、《天仙配》中的七仙女演得活灵活现,令无数观众记住黄梅戏,也记住了她。她将黄梅戏的质朴唱腔、地方语调、柔美身段带入新时代语境,使黄梅戏从地方剧种升格为全国性文化现象。但如戏中人,繁华转身即是悲情, 她用38年的生命,唱出了黄梅戏百年的心事 。她是黄梅戏的巅峰,也是黄梅戏的疼痛。一代梅魂,化作黄土。她的逝去,不只是一位演员的殒落,更是一种艺术气质的中断。人们说,从此之后,黄梅戏的腔调中多了一缕烟火,多了一点哀愁。她未曾远去,只是换了方式留下——在每一场挑花的步伐里,在每一段婉转的“花腔”中,在那句黄梅戏《天仙配》"树上的鸟儿成双对”之后,人们仍能听见她的灵魂。 歌曲 《一唱成双》|黄梅戏 |· 黄黄高铁 · 湖北黄梅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