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春山有色》|青色 · 汝州汝瓷 · 郑渝高铁 · 平顶山西 · 汝州
一抹“青”字,贯通古今的东方诗意之旅“青,东方色也。”它是春气初动,是草木初萌,是天光破晓的一抹微色。在《红楼梦》中,它藏于素衫之中,道出命运的静语;在汝州,它化为天青釉瓷的温润之光。今日,郑渝高铁穿越中原,驶过平顶山西,让这抹青色,在速度与诗意之间缓缓浮现。《春山有色》,由此而生。 《说文解字》:青,从东方而来 《说文》云:“青,东方色也。从生,丹阳之色。”青,是草木初萌,是日初升,是天地由静转动、由潜而发的开始。在五行之中,青属木,主春,位东方;其字形从“生”,是大地破土、生气勃发的具象写照。这抹颜色,承载着中国古人对宇宙、节令、生命的原初理解,是天地初开的色,是岁时更替的律。 节气中的青:青阳之气,岁首之色 青,是春的颜色,是节气中的律动与光影。从立春、雨水、惊蛰到清明,这一连串节气,皆由“青气升腾”贯穿其中。古人称春气为“青阳”,青帝为春神,春祭尚青,衣服、幡旗皆以青色为主,以应天时、迎岁正。青不仅是自然的颜色,更是时间的颜色,是天地苏醒的体征。它在节气中不是定格的色块,而是流动的气象,是生命以青为名的渐进旋律,是春天在视觉中写下的诗行。 《红楼梦》里的青:雅色写人,静衣藏情 青色,是《红楼梦》中最富层次的色彩。曹雪芹笔下,青色既是礼仪等级的象征,又是性格气质的隐喻。书中诸多角色着青衣而不喧,常以素雅衣饰展现身份与性情。袭人青衣布裙,温婉端静;宝钗着青罗衣,端重有仪;黛玉青衫寡素,幽冷孤高。青色,为她们各自的命运赋予了沉静又深远的注解。在传统礼制之下,青色也象征等级与规范—青衿为士,青衣为庶,贵而不华、庄而不艳,是“大家富室”所推崇的色调《红楼梦》传统服饰里的东方之色。它既是地位的象征,也映射出人物的审美品格和内心修养。青色,也见于空间装饰与礼法制度—青帷、青幔、青布帐,一应俱全,象征居家之清雅与身份之端重。青不仅是颜色,更是“士”与“室”的文化象征,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修养与气质。《红楼梦》中提及“青”字远超“红”,青成了“美到骨子里的色彩”红楼梦中处处都有的颜色,不是红色,而是美到骨子。《红楼梦》的“青”不华不炫,却以节制之美、气韵之雅,描绘出人物命运的幽微曲线—既是庶常身份的显影,也是才情深处的底色。“青衣素衫,不动声色”—这是《红楼梦》中青色的写意姿态,也是曹雪芹为人物命运勾勒的一抹淡彩浓情。它既是庶常身份的显影,也是才情深处的底色;是风骨,也是节制;是沉静,更是深情。 汝瓷天青:梦色·器心·天地交感 若有一种颜色,能将梦境与现实结合,那一定是汝瓷的天青。据传,宋徽宗梦中见一抹天色,如雨过天晴、云破之隙,色泽幽淡,极为动人。他惊醒后挥笔写下:“雨过天青云破处”,并命工匠“作将来”—由此诞生了汝窑的天青釉瓷汝窑 徽宗一梦,雨过天青。然而更早的记载可追溯至五代后周,柴世宗在被官史请示瓷器颜色时,亦有“雨过天青云破处,者般颜色作将采”的命令,这句诗意的设色指令被视为“天青釉”最初的文化原型。汝瓷的天青,不艳不烈,不蓝不绿。其色泽如初春晨曦,恍若天光未亮时的一缕温光。胎体细腻如脂,釉面柔润若云,釉中隐现“蟹爪纹”“芝麻支钉”,微裂不伤美,反生诗意,被誉为“青瓷之魁”汝瓷。天青釉色并非固定之色,而是光与气、火与灰之间的偶然艺术;宋人追求“若有似无”的境界,使之成为“道”之体现。釉色随时代推演至清初而臻成熟之峰,然宋人精魂,早已在北宋短短数十年间封顶。“汝窑无大器”,器不以大而尊,而以韵为贵。每一件汝瓷,不在张扬,而在蕴藏,不在夺目,而在耐看。小器有大意,正如君子含光。今日汝州,汝瓷不再是一件瓷器的故事,而是一种审美的信仰,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哲学。雨过天青,云破之处,光仍缓缓落入人间。 郑渝高铁 · 平顶山西 · 汝州 现代速度与古典韵味,在一列高铁中交汇。自郑州南下重庆,郑渝高铁穿越中原腹地,途经平顶山西站。若欲探访汝瓷之源,可于此站下车,转乘出租或城际公交前往汝州,一路春色相伴,直达天青之乡。车窗外山色空濛,春田泛青;而汝州,便是那“雨过天晴云破处”的具象化身。一抹天青,从瓷器中透出千年的时间温度,如今在博物馆橱窗中静静燃烧,也在匠人的炉火中悄然复生。车速如箭,瓷火如炬,千年一色,跨越时光的横轴,又被新时代轻轻托起。这条高铁线路,不仅连接城市与城市,也连接颜色与文明——在疾驰的现代轨道上,听得见瓷器碎响之后的沉默与余韵。 青,从东方来 青色,是天光未明,是春日将启,是瓷釉未干的幽光,是旧梦初醒的惊鸿。它在《说文》中有“生”,在节气中有“萌”,在红楼中有人物性情,在汝州窑火中有窈窕如烟的釉光,更在今日铁道绵延中化作一道延绵山水之间的静色风景。这一抹青,从东方来,行于天地之间,承载着时光、文化、信仰与美的全部期待。 明代人谢肇淛(音浙)的《五杂俎》 雨过天晴云破处,这般颜色做将来。…